2015-09-02 09:13:25
我的写作,有过痛苦也有过快乐。写长篇小说《谍杀》时,痔疮犯了不能坐,就自制了一个架子站着写,痛苦不堪;写长篇小说《女人四十》却不一样,快乐得像神仙一般。
那年七月盛夏,一辆吉普车带我经过九道山梁七道水溪,来到了一处大山里的半截旧楼房。周围除了山坡就是深陷的峡谷长沟,没有村庄,更没有人家。山里的朋友对我说,这里是燕山的末端,又不能长庄稼,很少有人来,可安静了,保证是你写作的好地方,我找一个人每天给你做饭。
我住在二楼的一间屋子,有破口的纱窗,还有一张能写字的桌子和一张巨大的双人床,上面铺着巨大的凉席。楼下是厨师小屋和厨房,还有一张大的餐桌。
我习惯早起爬格子,可在夏季的山里,天刚泛白野斑鸠就闹起来了。我知道头一只是雄的叫,然后雌性跟着叫,整个都在求情变奏。接着野鸡、山鸟也都加入进来合唱,我不能再睡了,一看手表才早晨四点钟。就这样,我开始了每一天的伏案写作。清晨,各种小鸟总是在此鸣叫,写作中渐渐成了我一种伴奏,是那样轻松和快乐。
读过《女人四十》的人常问我,书中的人物内心描写细腻,尤其是女人心理和女人之间的刻画吸引人,一个男性作家是怎么写的?我真不知道怎么写出来的,但有一点是肯定的,我没有任何负担,我是回归了最原始状态,把自己融入到了人性和女性之中,从身体到心理都是透彻的,没有伪装,作品的毎个字也没有伪装,而且伴有神仙般的山里生活和超然的精神写成的。
夕阳下,我独自一人在山坡野道散着步,身边只有山石和野生的树木,我总是放开嗓子在峪间大喊几声,再听听自己的回声。写作疲劳时,我唯一的缓解办法是逗蚂蚁。我抓到小虫放在地上,蚂蚁发现后,确定方位,回洞穴叫兵,然后大批的蚂蚁出洞,再集体拖走拉回洞穴。我在观察,在听蚂蚁的节奏,但更多的还是在轻快中构思我的小说。
我请了30天的假,结果26天完成了三十万字的《女人四十》。我记得那是凌晨五点钟,当我写完全书最后一个字,十本稿纸摞成一堆,两瓶墨水也没了,我握笔的食指和中指磨起深茧,我无比发泄地推开窗子,把那支红色的钢笔抛向了山里。
《女人四十》出版后多次再版,发行量超过十万册。全军文艺评奖,《女人四十》居长篇小说类第一。我写作多部长篇小说,值得我留恋的是北京延庆的燕山深处,感动我的是《女人四十》。
(文/沉石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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